印秘书人物志|一串破译不尽的人生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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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8-07-19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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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color=rgb(51, 51, 51)][font=-apple-system-font, BlinkMacSystemFont,][size=17px][align=left] 人生易老天难老,曾经在维修打字机时代技术很有名的杨自儒已经是壮士暮年。回首他的文印人生,几番辉煌,几番落拓。如今,他自己也不能给自己一个正确的答案。人生苦短,这么去努力地拼搏,到底为了什么?为社会?为自己?为儿孙?一切皆不是,似乎又一切皆是。迷茫中,杨自儒再不需答案。人生,只要经历了就是精彩。红尘陌上,聚散无由,穷达无定。放下了,故事还在继续,生命的晚霞更加灿烂,青春依旧有约。[/align][align=center][b] 传道授业 浪迹江湖[/b][/align][align=center] 1970年,还在新化五中读书的杨自儒穿上了军装,戴着大红花,被同学们的掌声送到了辽宁大连。入伍时,所在部队连续发生歼击机烧毁事件,主要原因是飞机线路技术常出故障。当时,上至空军总司令,下至部队师长大为恼火,勒令相关部门迅速解决这一技术问题,同时决定选拔三个人去八航校学习电气。在新兵里,杨自儒是唯一被选上的,连新兵训练都没参加就直接去了航校,一学便是四年。回来后,成了部队的技术骨干,还参加过歼八飞机的总体线路设计。由于勤奋好学,技术又拔尖,一直被部队所器重,师长亲自找他谈话,要培养他人党提干。部队曾三次来老家调查情况,只因家庭问题,政审过不了关。自己觉得前途无望,八年期满,不顾师长的再三挽留,复员回乡了。[/align][align=left] 1978年3月份,杨自儒从部队复员到地方,在槎溪公社茶厂管电。20世纪70年代,洋溪地区还没几个用收音机的。杨自儒利用在部队所学的知识,自己组装收音机,14元钱一个,特别热销。他的名气也自然像今天的明星,响在洋溪地区。特别是后来石子岭电站建成以后,电机安装好了,却发不出电,无计可施时把他请去,几分钟就解决了问题。从此,杨自儒在洋溪上下被捧为了神仙。[/align][align=left] 进入20世纪80年代初,洋溪修打字机已快成气候。杨自儒按兵不动,他凭着卖收音机、搞维修也过得滋润无比。他是洋溪第一个私人家里买电视机的,当时的影响,比现在私人买飞机还轰动。富裕难免滋生懒惰,杨自儒不想外去,也就是满足于眼前的固有。到了1984年,见那些修打字机的一个个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金丝太阳镜,手提密码箱,擦得贼亮的皮鞋打着铁掌,走过面前,总是如马蹄得得。杨自儒才发现,这世界已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个样子了。曾经当过八年兵,学过四年无线电,复员回来所制造的那些技术神话已被这般满世界溜达的人彻底摧毁了,他构建的富裕殿堂两、三年间便灰飞烟灭,有脑筋的他开始寻找新的出路。[/align]
[align=left] 当时,邹联经在洋溪开办誉影机维修班。邹联经没读多少书,有修誉影机的实践经验,但缺乏誉影机的原理和线路方面的理论知识。他去听一听、看一看就明白了,当天就在邹联经那里买了104元钱的配件,第二天早晨就带着弟弟杨自敏来到云南的楚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去市里联系业务。正好劳动局一台誉影机坏了,有着雄厚无线电基础和多年维修经验的杨自儒三下五除二就修好了,没到半小时就赚了六百多元钱。在修这台机的时候,隔壁财政局的人过来串门,见他在修誉影机,而且这么娴熟,马上请他过去修他们的机子.说是很久不好用了,一直没修。这样,不到一个上午,就在楚雄市政府里修了四台,赚了两千多块钱,分一半给弟弟。谁知弟弟见一上午就赚这么多钱,高兴得跳起来。下午要他去联系业务便再也不去了,他说要回家,杨自儒没办法,第一次出门,就做了一上午的业务。[/align][align=left] 回来没三天,经弟弟一说,外人一传,杨自儒发财了的消息以星火燎原之势传遍洋溪,上门求学者蜂拥而至。于是,杨自儒在家里办起了誉影机维修培训班,培训期一星期,学费两百元,包教包会。第一期便招了四十多人,还有许多交不起学费、求学又心切的年轻人徘徊门外。没有教室,没有黑板,杨自儒就在纸上边画边讲,从什么叫电流电压、欧姆定律,怎么使用万用表等最基本的东西,从基础理论到四通机的基本原理、结构、常见的故障排除、线路图的阅读,深入浅出地讲解,以基本理论为基础,以实用为主。后来,他专买了台日本佳能复印机做教学用,教学生现场操作,其教学效果特佳,为后来洋溪二手复印机的维修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他的很多弟子,现在都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为洋溪文印中的中坚力量。如欧学光、陶新文、陶战[/align][align=left]华、邹同宣、曾伟民、杨友章、曾永胜等,都是上了层次的老板。[/align][align=left] 从1984年开始跑江湖,主修打字机、誉影机、速印机、复印机。20世纪80年代,是洋溪人挽起裤腿奔跑的十年。为了修机,不停地奔跑,在他们眼里,前方的每一座城市,都是一座金库,每一个单位,都有泊着淘金的沙船,在等着洋溪淘金者的到来。十年毕竟太久,疲惫不堪的洋溪人终于想停下来了。所以,到了20世纪80年代末,人们便开始寻找落脚点,维修卖机兼复印打字的店子像星星撒落在中国的版图上。杨自儒则不然,他人如其名,有儒气。赚钱之余他有一种对阅历与文化的虔诚敬畏。十年来,他跑遍中国80%以上的大中城市,当多数人忽略了关注与体验的时候,他却一一记在心上,他知道城市与人一样,各有各的风采和魅力:“圣主恩深汉文帝,怜君不肯到长沙”、“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苏州)、“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杭州)、“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扬州)、“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成都)等,杨自儒一路走来,一[/align][align=left]路铭记。这些城市任何一个细雨飘窗的春夜或朗月垂帘的秋宵,还有那些走过的青葱[/align][align=left]年华都会在杨自儒的梦中重现。[/align][align=left] 十年江湖,多少如烟往事,都付了花落花开。[/align][align=center][b] 商海萍客 沉浮幻梦[/b][/align][align=left] 奔跑是属于青春的,老来还是希望安稳。十年江湖客,百万雪花银。杨自儒凭着他过硬的修理技术,捭阖商海,赚满了他的行囊。1994年他决计在山东的淄博安营扎寨。淄博为山东中心腹地,其商业地位并不逊于省会济南,这里拥有齐鲁石化,胜利油田等大型企业。把房子门面定好之后,他回到老家取钱。因那时汇款不及现在这么方便,他把十多万的现金全部捆在身上,外面罩着大衣,由弟弟自雄送到广州进货。一进杨桂松老板的家门,他就笑着说:“桂松老板,你发财了!”笑毕,他把捆在身上的十多万元钱放下:“我全在你这儿进货了。”这批货因质量并不是很好,有部分报了废,尽管店里生意红红火火,但赚钱不多。后来根据市场行情,调整了公司产品结构,以卖一体机为主。那时,一体机在单位和学校适用性很强,销售价格也适中。他充分利用邮政信函大肆宣传,一是因为邮政信函便宜,连信封、连打字总共才四分钱;二是邮政拥有全省各学校的相关详细信息,服务又特别到位。当时,杨自儒控制了整个[/align][align=left]山东一半以上的一体机销售额。说到在淄博卖一体机,杨自儒笑靥横生。那时,他真正感觉到了用扫把扫钱的喜悦。否极泰来,喜极而悲,福祸相倚,这些命运交替的无穷变幻永远诠释着许多命理玄机。1998年,当杨自儒生意如日中天之时,遭人举报,被工商局查缴,没收了四大卡车的复印机、一体机,生意遭到重创。[/align][align=left] 后来,杨自儒来到重庆,开了一家复印机、一体机销售兼维修的公司。不谙人情世故,又有点儒商狷介之气的杨自儒只得重修关系处事之学,与相关部门构建人情网络,从此又是一路畅通,莺歌燕舞。然而,2003年由于儿子的公司经营失误,只得卖掉重庆的店子,又一次跌入了人生低谷。家资倾尽,一贫如洗。春节时,住在弟弟自敏家,又遭小偷光顾,丢了钱包和衣服,就剩下穿在身上的内衣短裤,成了真正的无产阶级。[/align][align=left] 穷富本天定,商海有沉浮。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杨自儒亦悲催、亦淡定。在卖掉重庆那家店子之后,广州杨桂松邀他去北京卖一体机,由杨桂松出钱,杨自儒出技术,负责管理,利率平分,杨自儒婉拒了。为了寻找出路,杨自儒从广州到北京,到大连又到了淄博,了解到山东理工大学正在筹划扩建,收购的土地里还有一个村子没搬出去,门面房租特别便宜。当时急着回家服侍母亲,心里没什么明确打算。如今是四老爷成了光身子,琢磨着怎么做点无本生意或借鸡生蛋的买卖。于是他想起了这个没搬出去的村子。过了年,杨自儒因时间来不及了,办了张假身份证,要弟弟自敏带两千元钱跟他一起去淄博,并对弟弟说:“保证你从此之后再不要在家里当农民了。”自敏是跟着哥哥跑过江湖的,知道哥哥的技术和稳重,当然信心满满。兄弟俩来到山东理工大学,把那些空闲的房子全部廉价租下,要在北京卖机的大弟自雄给他发设备,他一下开了六家打字店,建成山东理工大学打字复印一条街。同时在老家招商,三万[/align][align=left]元钱一个店,不到半个月,这六家店就被他全卖了,一下挣了十多万。杨自儒怀揣这些钱,想起去年到大连理工大学寻店时校门外有一家店子要转让的,可能还没转出去。他来到大连,果然如他所料,那家店子仍在关着,他打电话联系,老板说年租要八千,他一分钱的价都没还就租下了。店里匹配了当时最高档的快速复印机,门额上挂一块十分醒目的牌子: “十分复印社”,牌子下面一行小字:十分便宜,十分快捷,十分满意。[/align][align=left] 一开业,“十分复印社”的生意就十分地好,三个月就赚了三十多万。有钱男子[/align][align=left]汉,没钱汉子难。一个男人是永远不能穷的,有钱才有骨气,有钱才有尊严。从跌倒之后爬起来的杨自儒对人生自有一种不一样的体会和诠释。在茫茫的商海里追逐,寻找所谓的财富,其实又何曾有真正的富翁,太多的钱也只是一个数字。看春花落尽,看夕阳西下,一个个飘然远去的背影,谁知道谁穷,谁知道谁富?就是有了钱,谁也不知道未来的远方,会有怎样的际遇将其等待![/align][align=center][b] 淡然放下 笑看人生[/b][/align][align=left] 由于长期奔波和劳累,杨自儒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五十来岁的人,人家老说他六十多岁了。到了2006年,忽然觉得乏力,双腿发软、抽筋、上下楼梯特恐惧,身上奇痒,经常口渴,见风见阳光就流泪,白天无论太阳光多强,看着就像晚上的月亮。天天去大学里的一个诊所打针,钱花了不少,病不见好转。后来,一个顾客介绍到一家韩国的理疗中心接受理疗,那是免费的,效果很好。毕竟到了五十多岁的人了,加上身体不好,便有一种英雄末路的落寞与悲凉,他想回长沙理疗,隔家里近一些。一打听,长沙没有这种理疗机构。他觉得这是一个商机。来到长沙,干脆自己投资开设了一家规模较大的理疗中心,免费理疗,兼卖设备理疗器械。由于理疗效果好,又是免费的,一时间,株洲、湘潭附近的城市患者都闻迅赶来,因人太多,只得限制患者时间,每人每天四十分钟。许多患者坚持一、两个月就康复了,病人根本不用买机子了,虽然也卖了一些,但入不敷出,加上有关部门查这查那,他没精力去打理,家里[/align][align=left]人又极力反对,到2012年这家理疗中心也打上了一个沉重句号。[/align][align=left] 已年过六旬的杨自儒息影文印,在长沙步入养生行业,不到三年的时间,卓有成效。他颇为得意地说:“我五十岁的时候,人家说我六十多了,现在我六十多了,人家都说我只有五十岁。”老来之人,见惯了世态炎凉,看淡了名利浮云。钱财如粪土,生命才是最重要的。[/align][align=left] 谈起家庭,杨自儒宽容中有悲怆,遗憾中有期待:“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养子强于我,买田做什么?养子弱于我,买田做什么?”这些前人的经典杨自儒早已体会在心。由于丰富的阅历和商海沉浮的考验,杨自儒对问题的看法也有一些超人的卓识见解。他说:“我如果生的是傻子,我赚的钱至少可以让三代人衣食无忧。[/align][/size][/font][/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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